刘亭：“八八战略”和“三一工程”访谈之二——关于营商环境优化提升“一号改革工程”

2023年4月3日成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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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赛：那么在改革领域，“八八战略”中提出的第一个优势就是浙江的体制机制优势，大力推动以公有制为主体的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，不断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。习近平总书记在去年年底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，说了这样一句话：我是一贯支持民营企业的，也是在民营经济比较发达的地方干过来的。民营经济是浙江的一大重要优势，省委提出以“一号改革工程”的高定位和大魄力来优化提升营商环境，浙江还在全国率先推出了《浙江省促进中小微企业发展条例》，下一步我们浙江如何再创民营经济新优势？

刘亭：这个问题涉及的关键词是市场经济、营商环境、民营经济和“一号改革工程”。对此，我谈几个观点。

第一，市场经济是舞台，民营经济是主角。“八八战略”第一条讲的就是发挥浙江的“体制机制优势”，多种所有制经济“共同发展”，“不断完善”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。多年前我在参加以民营企业家为主体的一次浙商智库闭门会时，曾借用“覆巢之下、焉有完卵”的成语，举例说明了上述观点。市场经济“退潮”之际，就是在座各位民营企业家“离场”之时。我用“极而言之”的口吻讲：“市场经济应当成为我们的信仰”。准确地说，应当是“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应当成为我们经济体制改革的信仰”。

第二，因为要搞市场经济，而且想要在健康的市场竞争中胜出，所以就要讲求好的营商环境。财富是企业家通过优化配置资源，和广大劳动者共同努力创造出来的。其中，企业家又是优化配置资源以创造资产财富的能人和高手。所谓要素，就是经过优化配置可以更多更快创造财富的资源。2019年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了“全要素论”，提出要素应当怎样参与分配，这是很重大的理论创新，但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。

第三，民营经济是浙江的金饭碗和传家宝。去年我在《习近平经济思想》创刊号上发了一篇文章，题目叫作：“培育形成三张“金名片——习近平同志在浙江的经济工作实践”。所谓的三张“金名片”，就是民营经济、生态经济和数字经济，这些都是习近平总书记本人在浙江直接提及的。省里定的区域品牌是“诗画江南、活力浙江”，而习近平总书记早就说过，“浙江的活力之源就在于改革，就在于建立了能够调动千百万人积极性的、激发千百万人创造力的体制机制。”

啥叫民营经济？民营经济就是老百姓经济。首先是手头有点活泛了，就会去想到投资，这是民资；然后在一个项目的基础上办起一家企业，这是民企；再然后好好生产经营，精心管理，这叫民营；最后我按劳分配、照章纳税、热心慈善，尽到自己的社会责任，这叫民享和民富。这难道不是一个再好不过的“内源内生、共享共富”的经济形态吗？集体经济、合作经济都是民营经济。浙江的实践证明，发展民营经济正是实现共同富裕的一条现实主义道路。

当然，民营经济再创新优势，也需要在发展中与时俱进，茁壮成长，即所谓“两个健康”。温州人最早提出的是叫“民营经济健康发展，民营企业家健康成长”。但在提交“十四五”规划思路研讨时（2020年5月31日），居然“不提”了。我莫名惊诧，不但会上表明态度，还就在当晚，以此为由写了一篇《真听、真信、真干》的文章，作为《“十四五”杂谈系列》的第一篇发布。其中对民营经济，在引用了最高领导人的讲话以后写到： “长期坚持的制度”就不是“短期权宜之计”；“内在要素”就不是“体制外因子”；“自己人”就不是一段时间的“同路人”，甚至是“异己力量”。

“您要是真听、真信、真干，那就大力弘扬此地由来已久、全国闻名的民营经济发展优势，把‘两个健康’的发展战略，结合高标准市场体系建设和国际化营商环境的改善，推进落实到极致。不但以此重振当年雄风，还要借梯登高、借船出海，把未来30年现代化新征程中面临的动力不足、活力不强的问题解决好，引领区域经济在新一轮的竞争洗牌中，急起直追，更上层楼。”

第四，说到下一步如何再创民营经济新优势？我觉得当下最重要是优化舆论环境，建立健全法治，全面改善民营经济的发展预期和信心。舆论方面，对此要说准说透，不要忽左忽右。要以习近平总书记在2018年11月1日在民营企业家座谈会上讲话精神为定海神针，主流媒体在转发某些大V的文章时要慎重把关。与此同时，政策要坚持“（所有制和竞争）两个中性”，也不要忽冷忽热，来回“打摆子”，否则，就会吃了无数定心丸还是心不定。

法治方面，要坚持“以事实为根据，以法律为准绳”。像海南某部门发声，对民营企业家“能不捕则不捕，能不判则不判”，表面看似乎很向着民营经济。但民营企业家听了，心里反而更没底了。还是按照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要求，一视同仁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。法治的稳定可靠、公平正义，对民企来说就是最大也是最好的预期。

去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讲得很明白：“要从制度和法律上把对国企民企平等对待的要求落下来，从政策和舆论上鼓励支持民营经济和民营企业发展壮大。要依法保护民营企业产权和企业家权益。”我们要学商鞅变法的“徙木立信”，切实维护法治的权威、诚信、公平和正义。过去有人戏言，说历史都是“任人涂抹”的“小女孩”，法治如果也可以根据某种需要上上下下、松松紧紧，那肯定就更糟糕了。

（下接之三）